贝塔斯曼进入中国的时候就有人大喊狼来了,那么,下边这段话不论你是否相信,反正资本家们可是趋之若鹜:“(在中国),平面媒体的投资热已经完全开始,而更大规模的投资热潮会出现在下半年,因为对与电视业相关的投入才刚刚开始。”在全世界,这样的潮流也表现得很充分,比如微软计划斥资超过10亿美元,购入新闻集团旗下卫星电视网络3.5%股权,再比如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想收购拥有Di?recTV卫星电视业务的休斯电子,再比如更早的已成事实的美国在线收购时代华纳。资本的运作让传媒业镀上了一层金色。
维亚康姆公司(ViacomInc)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萨默·雷石东日前访问中国时说:“默多克在中国惟一赢了我们的地方,是他娶了一个中国姑娘做太太。”这话虽然是实指,因为默多克的现任太太的确是中国女性,但邓文迪对新闻集团在中国的业务影响有多大谁也不知道,所以,不妨认为萨默在开玩笑。不过他现在也正在向“中国姑娘”频抛媚眼,与中央电视台合作每年举行的“CCTV-MTV音乐盛典”可以算得上目前维亚康姆的最为重磅的红玫瑰了。我一直觉得,文化经济必将盛行于世,而文化经济最重要的扩张方式则是“本土化”。出版业、传媒业固然文化味最浓,但谁又能否认可口可乐、麦当劳在中国和全球的市场份额迅猛扩张不是得益于它们所代表的美国文化呢?去掉这些,可乐和汉堡包的味道恐怕并不值得恭维。而所谓的“本土化”并不是指让可口可乐来卖茶或是让麦当劳来卖包子,而是它们必须把足够多的中国企业拉入到自身的运作体系中来,让养鸡场和超市都围绕着它们的标准来取悦消费者。文化味和经济之间其实有着一道鸿沟,在中国文化味最浓的莫过于京剧了,而京剧却从来没有能够成为一个产业,始终徘徊在需要保护的国粹的圈子中苟延残喘,足以说明文化经济需要的不仅仅是文化。
说起维亚康姆也许大家还不熟悉,但如果提到《教父》系列、《阿甘正传》、《人鬼情未了》和《泰坦尼克号》,则一定家喻户晓了。而且,MTV也是维亚康姆的首创,这种娱乐形式到今天已经泛滥到各级电视台,随便切换到一个频道恐怕都会遇到一些当红歌星在扭捏作态。全球500强企业中传媒至少占据了10个以上的席位,这一趋势还在不断地发展中。今天的传媒业天上要有卫星、地下要有光缆、街上要有报刊、家中要有电视,早就不是简单的码字和拍片子,要推出一个产品背后花费的力气,也不是我们看看就能够知道的了。
3月底萨默访华受到接待的规格可以说是最高的,而他的表态也还算中规中矩:“维亚康姆将进一步加强与中国人民、中国政府的沟通,进一步加强与中国同行的合作。对于在中国市场上的竞争,我们会认真对待每个对手。但是我们注重合作,把中国公司看作合作伙伴,或潜在的伙伴。”而中国有眼光的传媒人士应该对萨默下边这个说法更感兴趣:“随着全球一体化进程和中国进一步开放,我相信,各国的文化娱乐业将会得到进一步的融合,维亚康姆公司将利用其在全球的影响力及网络,把更多的中国文化、艺术、音乐介绍给世界人民。”按国内著名的电视节目制作商派格环球影视总裁孙健君底气十足的话来说就是:“我不缺资金,没有必要把跨国公司当投资商,我缺的是赚钱的机会,我有东西,需要你帮着我一起卖。”
据说《卧虎藏龙》投资仅仅1500万人民币,却在国际市场上赚取了2亿美元的票房,而且得到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也许中国文化商人都希望能以李安为榜样,用最少的投入赚最多的钱,这个思路不好评价其对错,但我相信,投入和产出从长远来看是成正比的,偶然的一次两次可能会有赚翻了很爽的感觉,长久下去并不一定能讨得便宜。因为国外的文化传媒市场已经非常成熟,承认一个产品的价值以后能让这个产品得到其应该得到的利润,但毕竟分给我们的蛋糕只有那么一小块,我们自己的文化商人们还是应该知道自己的事业在国内,别被国际化的大传媒集团把蛋糕切去得太多,才是当务之急,因为人家在强调合作和本土化,我们却在强调如何利用别人的渠道打入国际市场,层次的高下一目了然。MTV的鼻祖来了,带来的可未必是英美流行歌曲,萨默自己很清楚:“MTV在中国的发展是要开发中国本地的音乐和培养中国本地的音乐人,并不是把欧洲、纽约的音乐带进来。”准确地说,他想带来的是吃透了欧美文化底蕴的属于中国的产品,正如麦当劳、肯德鸡所做的一样。而我们想做却还没有做好的,无非是输出让欧美产生猎奇心理的中国式产品,这种产品的市场份额其实小得可怜。